天一热,杭州人的夏日饭桌上,总有一口清脆爽口的下饭菜,让人回味无穷。
这几天,海拔800米的杭州临安浪广村可热闹啦,不少人家正用“祖传手艺”腌制高山黄瓜。一碗白粥配酸爽腌黄瓜,连吃一周都不腻!
临安的高山蔬菜,四季都有新花样。前阵子,它还上了“省榜”,成了浙江省名优“土特产”,真可谓一方水土一方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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昌西山区地处清凉峰腹地深山,有着悠久的腌制蔬菜的历史,大部分蔬菜都在可腌制之列,如萝卜、黄瓜、青菜、葱蒜、辣椒等。
但腌制蔬菜并非易事,对蔬菜品质、水质、气温等有较高的要求,相对来说,海拔高的山村具有相对完美的腌制蔬菜条件,如临安清凉峰镇的浪广村,处于浙皖两省交界处,海拔在800米左右,夏天平均气温要比城镇气温低6-8℃左右,蔬菜病虫害相对少,生长周期长。村中溪流为马啸溪的源头之一,水流清澈。
浪广村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推广种植高山无公害蔬菜,蕃茄、四季豆、辣椒、黄瓜等一度成为上海、杭州等城市菜市场的抢手货。浪广村近几年因网红打卡景点太子尖而闻名,鲜为外界所知的是,三十多年前,太子尖默默无闻,浪广村因高山蔬菜蜚声江浙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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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民的腌制蔬菜技术是祖传的,村中妇女不论是嫁出去的还是娶进来的,都学会了一手腌制蔬菜的好手艺,她们最拿手的腌制对象是萝卜和黄瓜。浪广村的萝卜与别处不同,当地村民口中叫“山萝卜”,尤其是新开荒的山地上种植的山萝卜,个头小且均匀,皮薄肉嫩,如鸡蛋般大小为宜。黄瓜采摘的时节比外村的要迟一些,须在夏季腌制,相对来说,夏天腌制黄瓜比冬天腌制萝卜难度更大一些,因为要克服气温条件。
村里每年都能吃到村民张学青腌制的黄瓜和萝卜,张学青家在浪广村中心位置,田地离住宅有较远的距离,夫妻俩从小从事农业劳动,种菜养猪都是好手,我们都亲切地称张学青为“阿婶”,称他男人为阿叔。
夏天的清晨,阿婶夫妇背着箩筐沿着山路走半个小时的路程,到达太子尖脚下的田地里,挑摘黄瓜。阿婶说黄瓜不能摘太老,需要顶花带刺半熟的那种,太熟的籽多肉厚不容易腌制。黄瓜摘到家,须在溪水里洗净,摘去瓜蒂与黄花,在阴凉处晾着,待黄瓜有些瘪软,方可下缸腌制。
阿叔搬出一口大陶缸,用水洗净后倒扣起来,待缸中水滴沥干,阿婶将黄瓜和上盐,在缸中搅拌均匀,然后用扁平的石块或闲置的磨盘将黄瓜压住。阿婶说,接下来几天如果还有新的黄瓜需要腌制,只需挪开石块,将新的黄瓜和上盐,置于缸底,将前一日的黄瓜覆于其上,加上压石即可。由于是夏天,腌制黄瓜用盐量较多,故而腌黄瓜相对会比较咸,在腌制过程中,随着黄瓜不断出水,缸中容易“出花”,也就是起泡沫,阿婶说每天都需要“撩花”,也就是将泡沫撩尽,否则黄瓜容易作酸。
十天半月后,腌黄瓜便大功告成,挪开石块,缸底的黄瓜由青色彻底转变为深黄色,柔软扁平。取出来切成片,须在清水里漂上半个小时,再用葱蒜辣椒等清炒,在炒的过程中放一点白砂糖,中和一下咸度,一盘清脆可口的开胃菜便可上桌了。
夏日的黄昏,阿婶门前的餐桌上,必有一盘炒腌黄瓜,和着习习的山风和暮蝉的嘶鸣声,阿叔喝上一盅小酒,阿婶端着饭碗,悠然自得地享用着这地道的山村美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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腌黄瓜的季节过去了,山村经历了秋天,早早地降温了,阿婶家里的缸也渐渐空了。到了初冬时节,太子尖脚下的山地里,山萝卜开挖了。
阿婶夫妇扛起锄头,背起箩筐,顺着熟悉的山道来到山地里,萝卜叶子被寒霜打蔫了,但萝卜长势很好,水灵白嫩。阿叔顺着地势挖着,将一棵棵萝卜零乱地排列在翻起的土块中,阿婶开始拣萝卜,大个的放在袋子里,可以用来做菜或晒干,那些匀称如鸡蛋大小的被择去叶子和根须,装入箩筐,它们是做腌萝卜的上好食材。
在山溪中洗净的山萝卜如一筐筐鸡蛋,在冬日的阳光下白得耀眼。阿叔早就将陶缸洗净沥干,阿婶将萝卜从缸底排列起来,排一层撒上一层盐,还要添加一把姜蒜和辣椒,阿婶说,腌萝卜和腌黄瓜不一样,黄瓜质地松软,可以不放姜蒜,但萝卜由于质地较硬,放足了姜蒜能让成品更加入味。排到离缸口一定的距离,阿叔搬来石块和磨盘,将缸口压实。
由于气温较低,腌萝卜的腌制过程要比夏天腌黄瓜长。个把月后,一阵香气在冬日的山村里弥漫开来,村民们还会相互评议谁家的腌萝卜最香。腌萝卜可以当零食吃,也可以切片清炒做菜,那松脆的口感,沁脾的香气,比夏天的腌黄瓜更胜一筹。
这个时候,阿婶家外村的亲戚们几乎都要应邀去阿婶家做客,阿婶张罗的一桌菜肴中,用青红色的辣椒点缀的清炒腌萝卜是必不可少的,在阿叔的陪酒后,初冬的薄雪中,红光满面的亲戚回家时,肯定会有一袋腌萝卜带着踏上归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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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越来越多的浪广腌菜被真空包装销售到城市居民的餐桌上,很多在外地工作的浪广村民,不遗余力地将山村的饮食文化推介给山外的世界,在临安开饭店的几位浪广村民,将腌菜作为特色菜展示;经营民宿的小周在宣传中常捎带上村里的饮食;在北京工作和生活的小张说,不管离家多远,一想起家乡的腌黄瓜和腌萝卜,内心就充满了温暖和思乡之情。
打卡太子尖的朋友,不要忘记品味一下浪广村独特的腌菜文化,夏天的黄昏,有清脆可口的腌黄瓜;冬天的初雪中,有嘎嘣松脆的腌萝卜。
有人说
最好的味道,是家乡的味道
最美的味道,是家里的味道
现在的朋友圈流行两种味道
一种是小时候的味道
一种是妈妈的味道
这个夏天你吃到哪些美食
你最爱家乡的哪款滋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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